韋萊韜悅(WTW)網站在2024年 6月 20日有一篇由John M. Orr、Edward Kirk與Elizabeth Adamson合寫的觀察:“ Directors’ and Officers’ Survey Report 2024 - North America overview“。WTW每年都與Clyde & Co LLP合作,發佈《董事與高階主管責任調查(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rvey)》。在2024年的調查版本中,延續報告的國際視野,收集全世界40個國家高階主管、董事及風險經理人的回應。該調查請受訪者考量特定風險對董事及高階主管的重要性,不論是財務或聲譽上。
北美的調查結果與全球結果格外類似,受訪者全體對七大風險有相同看法。
參加北美調查的人與往年一致,認定網路相關風險為最重要的風險。然而,異於前幾年的是「健康與安全」躍居全面風險顧慮的首位,83%北美回答者相信該風險「非常重要」或「極其重要」。
「網路攻擊」(包括網路勒索)、「資料流失」、「監理違規」以及「系統與控制」最終成為前五大風險。
美國持續積極奉行監理行動,因此,列為北美前七大風險中的第四名並不令人意外。關於第二大的顧慮─網路風險─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在2023年七月核准了網路安全相關揭露指導方針,監理機關持續關注網路風險揭露。在不幸發生網路安全事件之後,原告律師可以利用此類揭露與有關董事會網路安全治理的強制揭露來提起訴訟。然而,雖然網路漏洞和網路安全繼續成為公司及其董事與主管(D&Os)的主要關切事項,但尚未看到許多人所預期的有大量與網路相關的股東訴訟。在資料外洩和其他網路事件發生後,股東代位訴訟(Shareholder derivative lawsuits)已經陳報,不過其中許多訴訟所根據之經營判斷法則(Business Judgment Rule)的答辯已被駁回。
尾隨在後的「民事訴訟/第三方索賠」及「賄賂與貪腐」是最重要風險顧慮事項的第六名與第七名。
美國是唯一個將民事訴訟/第三方索賠列入前七名的地區。考慮到那裏成熟的訴訟環境,並不令人意外。然而,對於股東索賠/集體訴訟的憂慮相對低(44%),這與美國此類索賠的數量龐大以及其重大損害和成本的可能性略有不同。
根據Cornerstone Research的《2023年證券集體訴訟檔案回顧》(Securities Class Action Filings, 2023 Year in Review),新的證券集體訴訟申請自2019年以來首次增加,而在Cornerstone Research數字中有證據顯示損害賠償金額已增加。此外,根據NERA的《證券集體訴訟的近期趨勢:2023年全年回顧》(Recent Trends in Securities Class Action Litigation: 2023 Full-Year Review),證券集體訴訟要花更長時間解決,並且和解金已增加。
值得注意的是,針對金融機構的案件可能代表一個主要的新興趨勢。來自金融業新申報的數量超過2022年的一倍,佔2023年申請量的12%。明確來說,原告提出了9件與銀行危機有關的證券集體訴訟案(2022年底有1件、2023年有8件),其中有多間具規模的美國銀行在2023年上半年倒閉。2024年可能會有針對更多金融機構的證券集體訴訟,特別是若美國銀行如2023年那樣苦於掙扎利率問題。
代位訴訟是另一種類型的股東訴訟,對美國D&O保單求償金額產生重大影響。這些類型的案件越來越受歡迎,而且和解金額呈向上的趨勢(很多金額在九位數的範圍),引起D&O及其保險業者額外關注。許多這類案件的特色是引用Caremark賠償案,指控公司D&Os違反了監督職責。這些案件都源自於系統和控制失靈,被美國受訪者視為第五大顧慮。
在過去幾年,環境、社會與治理(ESG)風險—最近幾年佔據全世界的頭版—並沒有因此成為北美大多數受訪者關注的重要類別。對比之下,今年許多調查主題發現,在北美受訪者心目中排名前面的是ESG概念。這些主題包括「健康與安全」(83%),以及「治理」領域,比如「系統與控制」(74%)、「董事會結構、組成、獨立性、多元性」(56%)。
值得注意的是,相信風險很重要的受訪者中,「環境」類別一律掉到40%以下。以「污染」為例,只有37%的北美受訪者認為「非常重要」或「極為重要」,其次是「氣候變遷」(33%)、「全氟/多氟烷基物質」(23%)以及「生物多樣性」(13%)。關於「污染」與「氣候變遷」,全球所有其他區域視為較高風險,大多數情況超過50%。
儘管回覆調查的董事有此認知,鑒於新法規處於日益艱難的政治環境(已目睹對ESG的強烈反彈),以及監理機關和原告對ESG揭露興趣逐漸升高,更可能的是公司及其D&Os會暴露於ESG風險,並且在未來調查中顧慮可能升高。
特別是與氣候變遷相關的D&O索賠可能上升這件事已經討論好幾年,但是隨著新的SEC和加州揭露規定(後者的範圍比SEC規則更廣)可能會在明年上線,我們最終可能看到在D&O保單下的氣候相關索賠(監理行動及股東訴訟)上升。然而,目前SEC與加州揭露規則都面臨挑戰。隨著挑戰持續,SEC已公布一道命令說明這些規則。與此同時,股東已對公司ESG措施和揭露提起若干訴訟。雖然這些案件迄今多半沒有成功,但是原告律師及行動主義股東都表現出對此領域的莫大興趣。
未來幾年在ESG的其他領域可能也會有更多索賠。比如,關於社會報導要求,SEC在2020年採行一項規定,要求公司揭露其業務所關注的人力資本管理措施及目標。同年,NASDAQ提出一項新的多元性規則草案,此案獲SEC採納並於2021年八月定案。隨著美國最高法院於2023年六月對學生公平入學哈佛案(Students for Fair Admissions v. Harvard)裁定大學招生時基於種族的平權行動違憲,此後股東要求撤回某些多元共融(DEI)措施並採取其他行動讓公司偏離ESG承諾—到目前為止,結果各異。員工也提起反向歧視的訴訟,指控DEI政策歧視白人男性員工。有一案件聲稱某高階經理人被解雇是為了推進公司DEI計畫的目標,結果是陪審團裁定賠償1000萬美元。
作者也請受訪者就其D&O保單的各種面向提出評論。與最近幾年的情況一致,北美調查的參與者最關切「選擇律師」(76%受訪者如此指出),而全球受訪者對此問題的關注程度明顯較小(以68%佔最重要風險整體排名的第八位)。
在北美地區同樣排名第二的D&O保險顧慮事項是「索賠的控制/和解」及「網路安全相關風險之承保範圍」,兩者比例均為75%。這兩項亦是全球最關切的前兩大事項,比例分別是74%與73%。
北美前七大顧慮事項還包括「所有司法管轄區索賠的承保範圍」(74%)、「罰款與處罰之承保範圍」(73%)、「如何處理與保險業者之間的紛爭」(72%),以及「董事及公司之間的利益衝突」(67%)。
這些似乎都突顯了公司維持健全D&O及網路承保範圍的重要性,特別是關於索賠與答辯相關用詞之廣度,怎麼處理美國與國外司法管轄區多處的索賠,誰會視為保單內的「被保險人」,以及不同形式損失的承保範圍,比如罰金與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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